魂Soul_0412

隔日，赫宰又一如往常，比東海早起、早醒
是習慣了？還是一種呵護？

自己，即使工作再累、應酬再累，他都不敢讓自己睡太熟，他怕東海做惡夢時，無法立刻醒來，將東海喚醒，從惡夢中拉出。

曾經，東海做了一整晚的惡夢，都未疏醒，而後接連兩周，食不下嚥，只有在自己提醒他喝水時，才勉強喝上幾口；其實，東海沒有外表的那麼堅強．．．

「赫．．．」東海眼睛微張的看見身旁的位置空著，馬上坐起身，環繞四周，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；慌了

「怎麼了？」赫宰在浴室聽到聲音後，在門處探出頭，安定東海的心，嘴還叼著牙刷，滿嘴泡沫

「我還以為你去哪了」東海下了床，跑向赫宰，環抱住，頭悶在赫宰胸口

「哪都不去」赫宰輕撫摸著東海那一頭剛睡醒而造出的鳥巢亂髮；很可愛，寵溺

「餓了嗎？」赫宰等東海的呼吸，由急促不安轉至平穩安心後，問著

「餓」東海抬起頭，下巴頂著赫宰的胸口，應答

「那趕快梳洗一下，等等去樓下餐廳吃飯」赫宰甜笑著；因滿嘴泡沫，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呢

「好」東海大笑著，自己的赫宰，雖然在一般人眼裡是正經八百、霸氣，不隨便開口大笑，但在自己眼裡，有更多不同樣貌，可愛又小朋友，時而還扮醜逗笑自己

「哦？！尼莫呢？」東海梳洗完畢，換完裝，走進魚缸，本想在離開前，看最後一眼小丑魚，卻已不在魚缸內了；只一夜的時間

「你昨晚吃掉了」赫宰走過東海背後，開玩笑地說道，口氣聽起來正經，其實一說完，就在後頭憋笑了

「騙人！我怎麼吃的了尼莫啊！」東海轉過頭看著赫宰，反駁

「你昨天太興奮，一把抓起它，吃了」赫宰繼續他的玩笑話，還不忘比劃著動作，讓這謊言更加生動

「到底在說什麼啊！？」東海覺得眼前的人，完全是個笨蛋；即使，昨晚喝了一杯紅酒，幾滴催情藥，也不至於到沒有意識好嗎？

「那你說，尼莫怎麼不見了？遭小偷？！」赫宰走近東海問著

「呀！我怎麼知道？昨晚還在的．．．」東海氣不過，轉過頭在魚缸裡尋找著魚的身影，一心只想找到牠，不想浪費時間跟赫宰做無意義的鬥嘴，眼眶也漸漸泛淚

「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？」赫宰不是沒看見東海的悲傷，以及他眼眶裡的淚水

「不吃！」東海鬧著脾氣，拒絕，目光依舊盯著魚缸

「我餓呀」赫宰邊說邊拉著東海的手，硬要往外走

在東海眼裡，自己最愛的人，頓時像化身為無情、冷血男子般

「你餓，就自己去吃！」自己心愛的魚不見了，還一直向我嚷嚷著肚子餓，這人還有沒有良心啊？

「呀！李東海，為了一隻魚，至於這樣嗎？」赫宰急了

「呀！李赫宰，兇什麼呀？」東海真的火了，轉過身，對著赫宰大吼著，眼眶的淚水，在眨眼一次，就會流下

「我知道你喜歡魚，但家裡已經很多隻，不缺這隻吧？不需要這樣為了一隻等會就要道別的魚，只不過牠現在不見了，而讓自己不吃飯吧？」

「李赫宰！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？你能理解我嗎？不懂吧？」東海的淚水，劃過臉龐；瞬間，不認識眼前自己熟悉五年的赫宰了，他不會對自己這樣的啊！心，很委屈與難受。

「你跟我出來」赫宰強行拉著東海，走出房外

「呀！你幹嘛！」東海推著赫宰拉著自己手腕的手，卻力氣始終強抵不過赫宰

「走就對了！」赫宰沒有轉過頭，只強行的拉著東海往餐廳走去，語氣很讓東海陌生

東海放棄所有掙扎，不在與赫宰的力氣抵抗，深怕自己在抵抗，可能自己的手腕會受傷吧？

走到餐廳門口，東海大力甩掉赫宰的手

「放開！很痛！」東海另手撫上剛被赫宰緊抓的手腕，轉了轉，舒緩疼痛

「進去」赫宰的口氣，平穩

「不要！」東海別過頭，不與赫宰對到眼，拒絕

「啊！你幹嘛！」東海被赫宰突如其來的動作，嚇得反抗著，卻雙手還是習慣性的環上赫宰的脖子

赫宰看東海一直拒絕著，於是將他公主抱起，走近飯廳；我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你耗呢？這樣比較快！

「坐著！」赫宰命令道

東海內心，不斷咒罵著赫宰上百次；是吃錯藥了嗎？到底在幹嘛啊？是昨晚催情劑喝太多，引起的後遺症？副作用？

「服務生，上菜吧」赫宰走到東海對面的位置，坐下後，左手高舉，示意

「哪有心情吃啊．．．」東海說得很小聲，讓赫宰聽不見；內心已認定這是催情藥的副作用，深怕再惹到赫宰，自己可能會被宰來吃吧？

早上十點半，吃個美味的早午餐，當開頭

服務生端出兩道烤得金黃酥脆的吐司，蛋白分明的荷包蛋，不失健康的生菜沙拉，些許的嫩雞肉，再以美麗粉色的草莓波士頓蛋糕當這餐的收尾。

「吃吧！冷掉就不好吃了」赫宰拿起刀叉，對著眼前明顯還在生氣的東海說

「沒胃口！」東海依然在賭著氣

「不吃？那我自己先吃了」赫宰動起刀叉，盤上的吐司與雞肉

東海不敢相信，眼前的赫宰，平常都會等自己才開動；

即使再鬧脾氣，也會哄到自己消氣為止。

現在居然就吃的津津有味？真的是藥量過度的後遺症嗎？

東海睜大眼睛看著赫宰，內心反覆思考著這些問題

「怎麼？還是不吃嗎？」赫宰將食物塞滿嘴，很美味的吃著

「咕嚕．．．」是東海的肚子發出的聲響

「餓了，就乖乖吃吧！餓壞肚子可不好」赫宰竊笑

「哼」東海最終還是拿起刀叉，吃著面前的餐點；可那刀刀下去，都像要殺人般

「呀！別切那麼大力，盤子會被你刮壞的」赫宰眼神傳遞無奈

「要你管！」東海大口大口吃著，眼神充滿殺氣

「呀西！」赫宰放下刀叉，拿起餐巾紙，起身走向東海

「你要幹嘛！？」東海看赫宰走向自己，害怕的問著

赫宰沒有回答，只用紙巾輕柔的替東海嘴角的醬汁擦去，並用自己的唇，加以濕潤

「呀！」當赫宰離開唇時，東海害羞又發脾氣的說著；這人今天到底是怎樣？

摸不著頭緒，只覺得從尼莫魚事件後，故事的發展都很怪

「小聲點！餐廳可不是我們自家的」赫宰食指貼在東海的嘴唇上，小聲說著

「要你管」東海的聲音很弱、很小

赫宰笑了一下後，頭從東海眼前移開，東海馬上看見餐桌上的小魚缸，瞪大著眼

「尼莫！？」東海驚訝又驚喜的說著，雙手撫在小魚缸的外圈

「不要生氣了啊，我的海寶貝」赫宰站在東海身旁，輕摸著他的順髮

「哼！甚麼時候，去跟服務生套好的啊？隨便拿隻尼莫騙我」東海不服氣的說，但也是說說，內心其實已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

「你確定是隨便一隻尼莫嗎？」赫宰笑著走回位置

「尼莫都長一樣，你哪分得出來誰是誰？」東海理直氣壯的說

「你看牠的尾巴」赫宰指了指魚缸裡的小丑魚

「黑點」東海眼神快速轉到小丑魚的尾巴，看見了那一小片橘色尾鰭，卻只有一小點染上黑色，是難得一見的現象

「我可是有仔細觀察的！牠就是我們房間那隻，只有牠，尾巴這麼特別」赫宰右手撐著頭，神氣的說

「可是你不是說．．．」東海想起昨天看見牠時，的確是被牠的尾鰭吸引住，才一直想讓赫宰帶回家，可是他不是打死都不肯嗎？

「你昨晚精心設計的甜美夜晚，我很喜歡，是該回個禮嘛～」赫宰笑著說，又是那專屬的牙齦笑

「我還以為你是．．．」東海害羞地低下頭，呢喃說著

「是什麼？藥劑中毒啊？」赫宰還是有聽見東海說的話；不用猜，也知道這人兒在想些什麼

「你怎麼知道！」東海抬起頭，驚訝的說；原來被赫宰看出了啊

「相愛五年，你這點小心思我能不明白嗎？」

東海此刻覺得心頭很溫暖，有股熱氣在心頭竄流著，很幸福

「傻瓜，我知道你很喜歡小海海，也捨不得離開牠吧？為了你，賭上一點自尊，不算什麼，只要你開心就好！牠就當作，我們這次短暫旅程的紀念品吧！可是裝了許多我們的回憶，要收好啊！」赫宰牽起東海放在魚缸上的雙手，說著這些表白

「謝謝你，赫宰」東海給予了赫宰一個可愛又甜美的笑容，證明著自己現在正因為他，很幸福

「小海海，我們回家囉～」東海高舉著魚缸，對小丑魚說著；而魚似乎聽得懂般，在魚缸裡快速游了兩圈

「有了小海海後，就把我拋在後頭嗎？」赫宰在房內做最後的收拾與確認

「在心裡呢！」東海說

赫宰又因為東海的話語，在傻笑著

「走吧」赫宰牽起東海空著的手，對他溫柔的說聲

「摁」東海順著赫宰牽起自己的動作，從床沿起身，右手抱著小魚缸

「小海海要抱好啊！等下牠缺水，我救不了啊」赫宰坐上駕駛座後，對身旁的東海邊玩笑般的說，邊繫上安全帶

「我會用生命保護牠的」東海說

「呀！李東海，只顧著魚，不顧自己的生命啊？」赫宰看見東海未繫上安全帶，卻手自動的幫他扣上

「你會顧著我」東海趁赫宰手伸至自己耳旁，拉起安全帶時，臉龐最靠近自己嘴唇的瞬間，親了赫宰一口

「會一直顧著」赫宰也回親了一口，但不是臉頰，而是唇

兩人默契的對彼此，甜笑著；

此刻，時鐘與世界，像都停止了般。

快四小時的車程，

東海跟以往一樣，拍了照片，上傳網頁，

在好動一會兒後，就伴隨著時間睡著了。

所幸，

這次東海沒有深睡過去，能將魚缸好好抱著，

不然赫宰就要擔憂了，要因為不讓魚缸打翻的情況下減慢速度，這樣還需要開保時捷嗎？

「海，到家了」赫宰將車停入自家車庫後，輕搖著睡去的東海

「摁．．．」東海睡眼惺忪，迷糊的張望四周，在解開自己的安全帶

「趕快醒來吧」赫宰被東海的動作，萌了一番

如果東海成了藝人，赫宰大概是頭號粉絲，後援會站長吧？

我想，站長這個位置在適合赫宰不過了！

「小海海，這是你的新家喔～要好好跟大家相處，以後你就是這裡的老么了」東海清醒過來之後，急忙下車，跑進家，將小丑魚倒入客廳的大魚缸中，並用著媽媽的口吻對牠說

在這擁有二十隻魚左右的魚缸中，東海不怕找不到小海海；因為牠是裡面最特別的一隻，紀載了美好的回憶。

赫宰只在後頭，甜笑，拎著行李走上二樓，進兩人的房間，開始整理、收拾著。

「赫，在幹嘛？」過了半小時之後，東海走進房間，明知故問

「整理行李呀」赫宰也老實的說著

東海乖巧的坐在床沿，靜靜看著赫宰蹲在地上，整理行李的帥氣背影模樣

「啊！」

「怎麼了？」東海突然的叫了一聲，讓赫宰迅速回頭

「我的兔耳朵髮飾呢？」東海問

「你沒有放進行李嗎？」赫宰翻找著箱內

「那晚之後．．．就不知道被丟去哪了．．．」東海害躁的說著；無法忘記那晚的天翻地覆

那晚的兩人，被情慾包圍，理智神經全被抽離般，根本沒有印象那個髮飾，是什麼時候掉的

「該不會忘在飯店了吧？」赫宰起身，努力回想著，那些零碎的記憶

「我印象是跟你．．．才戴上的」東海的話，很小聲

「啊！對，你在喝了酒之後才戴上的」赫宰像調戲般故意大聲說著

「李赫宰，你都不害羞啊！」東海嘟著嘴說，腦海的畫面，依然清晰

「怎麼會？老婆那晚很美，不捨忘掉，還想再來幾次那樣的激情」赫宰坐到東海身旁，雙手環抱著他的腰，下巴放在頸窩處，調戲般地說

「操死你」東海撇撇嘴說著

「被你操死，我都心甘情願」

東海沒有回應什麼，只在心裡想著到底該嫌棄還是覺得幸福？是幸福吧？

正當赫宰準備在繼續調戲東海時，手機響起

赫宰站起身，走向矮桌，拿起的手機

「喂」是赫宰工作使用的手機，語調與神情瞬間變換，是跟東海說話時，有極大的反差

「李總，請問您到首爾了嗎？」電話那頭的人，恭敬又小心問著

「摁，怎麼了？」赫宰在出遊前，都會告知公司的員工，自己會去幾天，何時回來，要他們不要打電話給自己，會在放假前，一併把所有需要確認、簽章、急件處理完，所以沒理由在自己休假時，還打來給自己；除非，是突發情況，但這是少之又少的，畢竟赫宰是細心的。

「崔經理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，說今天有跟您約開會」

「好，我等會到」赫宰聽到電話那頭人說的話後，腦筋轉了一下，簡單回應後，就掛掉電話

「有公事？」東海看著赫宰

「對呀！真是破壞氣氛」馬上將嚴肅抽離，轉換成剛才那不正經的模樣；是可愛的

「破壞什麼氣氛啊！」東海笑著，明知故問

「吃掉你的氣氛」赫宰走進東海，偷吻了他的唇一下

「快去公司啦」東海催促著赫宰

「我去去就回」赫宰湊近東海的耳旁，說著非曖昧的話語，卻硬將它變得有些情慾

「快！」東海敏感的快速推開赫宰，臉部卻是笑著

赫宰達到他心中的效果之後，走向衣櫃，拿起一套簡單黑白西裝，不急不慢的扣上襯衫鈕釦，穿上黑色外套，將襯衫衣襬，扎進褲裡；在普通不過的西裝，穿在赫宰身上，都能顯現出他的帥氣與氣質，比例完美。

「早點回來」東海走進赫宰，替他整理好衣領，並提醒著

「我會的」赫宰擁抱住東海

東海也用手圈住赫宰的脖子，很緊，像想將赫宰的溫度與味道揉存進懷中般

「快去吧」過了一分鐘後，開口

「摁」赫宰拿起公事包及鑰匙，就離開房間，走下樓，輕關上大門，按下汽車門的開鎖遙控器，駛車離開

東海等聽到赫宰這一連串的聲音結束後，才離開原地

其實，東海很不喜歡與赫宰分離，即使只是去公司上班，晚上六點就能看見赫宰準時回家，但他還是很害怕自己一個人獨守著這間偌大的房子，他害怕被黑暗吞嚥，他害怕噩夢趁機找到自己，他害怕逃離不了。

所以總是會在等赫宰回家時，去做他喜歡的事情，好比作詞作曲、跟小丑魚們說說話、去附近走走，拍些照，有時還會去附近串個門子找朋友。

如果沒外出，東海會在五點多時，就在客廳假裝看電視，讓赫宰開門時，能馬上看見彼此。

如果有外出，東海也會在五點多時到家，將衣服換成室內服，坐在廚房餐桌那，喝著草莓牛奶，用著電腦，等赫宰過幾分鐘後，回到家，將這冰冷空蕩的房子，變得溫暖、熱鬧，趕走所有空虛與黑暗。

這些，東海都沒告訴赫宰，他從不想因此成為赫宰的負擔

卻這些，東海以為不跟赫宰說，赫宰就不會知道

其實，赫宰知道，只是他不想去刻意揭穿，他能理解東海的想法，所以不管怎樣，都會趕快把工作處理完，準時回家，他不想讓東海每天都處在一個等自己的時間裡，讓自己感受孤單。

下午三點，李氏企業，李總辦公室

「我還想說，到底是誰來，逼得自家秘書催我回來呢」赫宰推開淺咖啡色的木製門，就看見從背影就能知道是高瘦身材，肌肉線條在西裝內也藏不住的人，正坐在辦公桌前

「你可來了啊！」坐在辦公桌前的人，聽到聲音後，將椅子旋轉至自己的背後

「我說，你幹嘛說謊啊？誰跟你今天約開會了？」赫宰瞥了一眼椅子上的人，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

「免得你不來啊！我知道你秘書對你說要開會，你就不會對他難堪的」

「說！找我，到底有什麼事？」赫宰看眼前的人，一直沒有要說正經事，便催促著

「跟東海約會去哪啦？」依舊在喜皮笑臉

「你不說，就出去！」赫宰沒耐心地放大音量，並說完最後一個字後，指著門口

「知道了，生什麼氣嘛？」人見狀後，識相的收起笑臉，卻還是小聲呢喃了一句

「崔始源，說不說？」赫宰靠著椅背，手軸放置手把上，像在給對方最後一次機會；耐心，好像不給眼前的人般

「你的父親打電話來跟我說，今晚有場李氏與崔氏的應酬聚餐」

「我不會去，你知道的」赫宰聽始源的話後，馬上拒絕，並在桌上，隨便抓了本資料翻看著；是一本休假前，已審核過的資料，只是不急送件，所以未讓祕書收走

「李爸爸說，不管怎樣你都得去參加」始源些微無奈地說著

因兩人的父親是老朋友，所以李爸知道自家兒子已經命令不成後，有應酬或聚餐時，就會打給始源，拜託他，一定要帶赫宰出場

可，始源跟赫宰也是從小就認識的玩伴到現在，怎麼可能不了解赫宰？

要不是李爸，是長輩，不然自己偶而真想叛逆的對他說：您都帶不出場了，我怎麼帶的出場呀？

雖然自己有成功帶赫宰出場幾次，卻還是要看機率；有時千說萬說，到最後卻變成拜託了，也無法達到目的。

「幫他接管公司已經很好了，還去應酬」赫宰眼神依舊盯著資料，並反諷著

「我知道你不想，但這次只是簡單的兩方家族聚餐啊！就當是去吃飯、喝幾杯就好啦！」

「你愛喝，自己去」赫宰闔上這本自己已經看膩到都會背的資料

「那你要怎麼樣才答應會去？」始源沒轍的說著

「始源啊，你這個問題每次問，不膩嗎？」赫宰覺得沒趣地反問

「很膩！但你就是不跟我去啊！」始源當然膩，怎不會感到厭煩？可是被李爸拜託了，還是要死纏爛打的這樣問、這樣求

「那就省點力氣吧！跟我爸說，我不去」赫宰纖細好看的大手，在空中揮了幾下

「當陪我去喝酒聊天如何？」始源笑說著

「不要，我才不跟你喝酒」赫宰打開電腦，邊回著公司的電子郵件，邊拒絕始源

當始源在也找不到理由時，赫宰的手機西裝外套裡響起

「誰？」始源看赫宰的臉色變得鐵青後，不用想就知道來電者是誰了，卻故意假裝不知道、關心的問

「你李爸」赫宰說完，就接起電話

始源臉部寫滿了他的問題：什麼是，我李爸啊？眼前這人，在說什麼鬼？

「爸，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「今晚記得來聚餐」李爸在電話那頭語氣平穩地說著

「不要，我想早點回家」赫宰放下電話，按了擴音鍵後，就放在桌面，繼續回著信件

「每天準時下班，還想早點回家休息啊？」李爸不是不知道赫宰的上下班狀況

「就陪聚個兩小時」李爸見赫宰沒有回話後，又說了句

「幾點的聚餐?」赫宰聽到父親的話後，回話

「六點」

「我七點就離開」

「好」

赫宰便掛上電話，一臉懊惱地看著手中的手機

「怎麼了？」始源問

「為什麼非得我去參加聚會？」

「你要知道李爸，就你這麼一個兒子」

「在認你這個兒子，不就好了？」赫宰正在無理頭說著，讓始源一頭霧水的言語

始源沒有在回話，深怕眼前認識多年的朋友，會在亂說話，肯定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吧？

「你也知道，我從不超過六點到家的」赫宰搔了搔頭，將好看的順髮，弄得凌亂，卻不失帥氣，更加了些魅力

「因為東海？」始源八成知道原因

「摁」

「那怎麼不直接跟李爸說？」

「省力氣」赫宰只簡單帶過，便自己結束了話題

赫宰不喜歡參加應酬與聚餐，第一是他不想讓東海在家等自己太久，第二他真的很討厭與三姑六婆們討論著有錢人家的八卦，Ａ家跟Ｂ家有家族企業關係，誰家兒子跟哪家兒子在交往，以後對事業有幫助，永遠不斷的話題，難道都沒有正常一點的話題嗎？聽了，自己都感到厭惡，耳朵似要長繭般．．．

李爸當然知道赫宰不喜歡這些場合，但對於親戚與長輩，還是必須將他帶出場，與他間公司的應酬，他可以自己去，還有理由讓赫宰不出場，可這是家族聚餐啊！怎麼能這樣隨便放任？

赫宰也不是不懂得看場合的人，只是在家族聚餐中，能先拒絕就拒絕，在不行，只好硬著頭皮去，卻從不待上一小時，就說自己累了，赫爸也只能半推半就地幫忙解釋：「赫宰隔天還要忙公司的事，就先讓他回去吧」

赫宰緊皺著眉頭，想著該怎麼跟東海說自己會晚點回家，他不喜歡聽到東海低落的聲音

「在想要怎麼跟東海說？」赫宰這點小心思，始源自然懂

「摁」赫宰食指在桌面敲打著，一手撐著頭，眉頭緊的可以捏碎栗子殼般

「你不是七點就能回家了嗎？照實說就好！難不成，你想說謊嗎？」

「說謊」赫宰說完，就拿起手機，撥打出去

「你要對東海說謊？！」始源瞪大眼睛看著赫宰；赫宰從來不對東海說謊的

「海」赫宰待電話那頭接通後，急開頭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今晚可能要七點才能到家，對不起」赫宰小心地說著

「開會嗎？」東海聽到後，心抽了一下，是他不喜歡聽到的話，卻語調沒變，為了不讓赫宰聽出

「摁，突然要開國際會議」其實赫宰本來是想說跟始源出去聊聊而已，不再以開會為由，畢竟時常說，會被起疑心的吧？雖然，他知道東海不是那麼會多慮的人

其實家族聚餐，不是第一次了，卻赫宰從來沒有跟東海老實說

總以要跟始源開會，或是要開國際會議為由，讓東海不擔心、不懷疑，讓他安心，自己只是在公司而已。

為什麼不老實說呢？說只是聚餐的實話很難嗎？

或許，是赫宰顧慮到東海的心情吧？

「那幾點會回家呢？」東海問著

「七點就到家」赫宰故作鎮定的說

「那我在家等你，趕快回來喔！」東海此時的語氣，如小孩般地撒嬌著

「好」赫宰以東海相同的口吻說著

赫宰掛掉電話後，將手機往桌面丟，形成一條極小拋物線後，就起身走至落地窗前，眉頭緊皺，望著遠方，沒有聚焦點

「又要晚回家了．．．」東海放下手機後，失望的自語著

－　待續　－